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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廳裏。

奈何安靜的等著，楚懷兮背著小手蹦達著打量著客廳，這裏就是天聞住的地方嗎？

當宦天聞到時，險些沒收住腳撞到向他奔來的楚懷兮，他提拔身型晃幾下後才穩住，楚懷兮揪住他的衣擺，小腦袋吃力的望著他，臉蛋上寫滿不高興。

“天聞，你怎麽才來呀？”

宦天聞心跟著一顫，呼吸止了片刻，看著她漂亮的翦瞳片刻，眸底劃過黯然，勾唇，揚起笑臉，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裏站起來。

“兮兒想我了？”

“想啊，天聞，娘親說你是因為很忙才沒來找我的是嗎？”

楚懷兮這個年紀的想，就是丟了玩伴的想，她愛玩兒，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廢物，不愛學習，懶的可以。

宦天聞呼吸一窒，有些內疚，但還是點頭了。

“嗯，這些天我有些忙，在考慮一些事情。”

“哦，那兮兒原諒你了。”

小姑娘心凈一片，也不抱怨委屈，不說自己搬個小凳子在門口等了整整四天。

“謝謝兮兒大度。”宦天聞笑著用額頭抵著她的小額頭蹭了蹭，蹭亂了她的劉海，惹得她嘻嘻的小，丁點兒大的小手捂住小臉蛋，笑彎了眸子。

“咳咳……。”

奈何咳了咳，眼前發生的看在眼裏，兮兒很依賴他，不避嫌的依賴，就像當初她覺得訴離對她好是理所當然，所以就肆無忌憚的依賴一樣。

宦天聞聞聲轉頭，抱著兮兒走上前，“有勞母親帶兮兒走這一趟了。”

門口侍女張嘴，瞪眼，端著茶都不知道做什麽了呢，她們是不是聽錯了？這個女子還真是神君的岳母？！

這個岳母也太好看了點兒吧？！

她這曼麗楚楚的花容，眼泛桃花，紅唇抿笑靦腆，擺明像誰家小媳婦呀，怎麽就當岳母了？

所以，為什麽她們神君看上的竟然是被他抱在懷裏三兩歲的小雛子？！

這神君的品味讓她們覺得……何止是不敢恭維，簡直是無法理解。

奈何將宦天聞上下打量，不悅蹙起青黛，“你在忙？”

宦天聞點點頭，心亂一團，呼吸都覺得困難，左右都不是，對著一副畫像手足無措，心中笑哭百遍，何止是忙啊，是忙得沒了頭緒。

也或者，這叫慌，心慌意亂的慌。

奈何不見展眉，“你是認真的嗎？說瞎話，當我瞎了？你全身上下哪裏看著像是忙中抽空趕來的樣子？”

呃……

宦天聞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。

奈何黑下臉，“如果你不喜歡兮兒，你別招惹她，或者跟她說你不會再找她，別讓她一個幾歲小姑娘搬著個小凳子在門前一等就是好幾天，這幾日她等到夜深露重才肯睡，淩晨天未亮就起，她如今就是個孩子，經不起大起大落的失望，你說你真心待她，真心在何處？”

宦天聞被質問的更是內疚，低頭問趴在他懷裏的小姑娘，“兮兒這幾天都在等我嗎？”

“是呀，你都不來找兮兒，兮兒以為你不和我玩兒了。”

小姑娘扁了扁小嘴巴，她覺得可能就是她太小了，天聞覺得和她玩兒不好玩，哼哼，他自己說要和她做摯交的嘛，他還食言，這肯定就是爹爹說的交友不慎。

“對不起兮兒，是我不對。”

偷偷的親了她發絲一下，想到她坐在門口等自己的畫面，心口不由揪緊，他該怎麽面對呢？

他真的沒想好，前世記憶真的只能他自己記得了嗎？

他真的只能自欺欺人就安於現狀，不去問她，是不是在他一直深愛她的這一千三百萬年裏，她也同樣深愛著他，從未變心過？

“沒關系咯，我都原諒你了，以後你不許這樣了，我知道你覺得兮兒小，和我不怎麽好玩，但是以後兮兒會長大的嘛。”

小姑娘語重心長的誘導宦天聞，精致漂亮的小臉故作老成。

宦天聞：“……”

半瞇著眼，慢悠悠的跟著點頭，完了沒忍住，噗哧笑出聲。

一旁奈何也笑了，擡手，用手背遮了一下唇，她靜靜笑開的樣子，像是曇花一現，美的驚艷，送茶進來的兩個侍女看了後，面面相覷，心裏一陣嘆息。

神君的品味太奇怪了！

雖然他沒有禽獸，那也沒見過早早去找個小姑娘當成媳婦養的啊？其實這邊也差不多就是禽獸了……

“老夫人喝茶。”

侍女將茶放下，叫奈何為……老夫人？！！！

奈何登時吸氣，是猛吸了一口氣，傻眼的看著侍女，花容怔楞楞的，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
宦天聞聽到了，擡眼看去，頭疼失笑，“你們不得亂稱呼，她雖是本神岳母，但實則年歲不大，叫她贏夫人，至於她的身份，知道即可。”

“是，神君。”

侍女轉頭又跟奈何行禮，“贏夫人莫怪，我等失禮了。”

“無礙。”

奈何搖頭，這老夫人三個字叫的她頭皮發麻，噗哧……

侍女退下後，奈何就起身了，“兮兒，你是跟娘親回去，還是留在這裏玩一會？”

楚懷兮的小爪子揪住宦天聞的衣襟，跟只小奶貓兒似的，抓啊抓，“兮兒想和天聞玩一會，娘親……。”

“好吧，兮兒就先留在你這裏了，但只能玩一會，別忘了你這裏可是天界，玩個幾個時辰，我就要好幾個月見不到她。”

奈何這句話是和宦天聞說的，他點頭，“恭送母親。”

奈何走了，兮兒因為留下了，可以和宦天聞在一起玩兒了，好高興的把小腦袋偏在他的肩上，蹭了蹭，嘻嘻的笑。

聽她笑的滿足，宦天聞一陣心如刀割，那就……就這樣吧，等她長大，等她再次愛上自己，等她再次嫁給自己，什麽都不要去計較了。

前世記憶沒了就沒了，管她最愛的是哪個輪回的夫君，從此以後她只會愛他就足夠了……

這件事，容不得他貪心了，貪心會失去所有的，會觸碰到噩夢的。

此刻，他充其量算是美夢醒了，還不至於噩夢纏身，那就別再進那一步，知足者常樂。

對，他要知足，可心痛的又是一陣痙攣……

或許是太不甘心，致使他沒忍住，低頭問楚懷兮，“兮兒，你這些日子，有沒有想起一些事情來？你還記不記得我很老的樣子？”

一陣安靜後，他都絕望了，楚懷兮忽然說到，“我不知道你老的樣子是什麽樣子，但是我想起來一個地方，是一座墳墓，墳前有一具白骨，白骨靠著墓碑……。”

這個畫面，她經常做夢做到，但她從來都沒害怕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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